疫下的北方

武海岗

空旷的街道与善的信使

混凝土立交桥悬浮在那里，偶尔有车辆穿行过去

时光如此之慢，生活像被摁下慢放键

世间的谜底到底在哪里？来自蝙蝠

或者是别的生物，又有什么重要呢？

重要的是坚持走路去每个社区查看的人

那些身穿白色衣服通宵达旦工作，累得后背湿透的人

还有每一个平凡活着，默默提着菜蓝子

走回家的人。他们让空旷的街道，绽放出一种恬淡的诗意

让吐着红信子的蛇，重新退回到巢窠

让我们相信了天意的力量，善的信使，相信树木垂青于大地

相信一个婴孩浅浅的笑，也可以拯救世界的沉沦

积雪在楼顶

积雪在楼顶，有一部分化掉了，

像圣诞老人的胡须。父母因疫情，就陪我们

在陌生的城市过春节。父亲爱书法，常常告诉我

写书法时手的规则。活着也有规则，出不去，

我们想着办法，做各种花式的菜肴

冒着热气的饭，投入了比平时多百倍的心力

情感和更多的感悟，活着、死去，有哪一种才是永恒？

忙碌的我们，总是没有时刻，没有一刹那

叩问自己，当时间缓慢，在不可阻挡的力面前

我们好像才真正到达了生活的奥义门口

慢

慢，是慢本身，缓的节奏

见过老年人爬楼梯的样子，大部分人都会经历

回乡路口，几个老人问询我们

暮年的老者，让我内心吟唱乡关何处

花白的胡须，疏朗的根茎

与昏黄的天色相得益彰，这是北中国的天色

黄河流着低沉的酣息，树摇曳着盛夏的蝉鸣

荷叶撑开着所有的暮色，而我在老年人的诘问下

心猿意马，多好的老人啊，我想在他们的年纪

拥有这种硬朗的语言